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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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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合力開道下,謝遠一路橫沖直撞,終於在二十分鐘後到達到了目標景區。

等眾人從車上下來後,才發現車子的外表過於慘烈,外殼上的劃痕就不說了,車頭一路走來也撞飛了不少障礙物。而車胎在進入霧域時就被粘膩的蛛絲粘住,雖然蛛絲後來在靈光的照射下融化了,但車胎還是能看出明顯的磨損痕跡。

幸好這車的質量好,耐造,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沒在半路拋錨。

景區外的大門橫著停車桿,保安室裏坐著一個穿著保安服、身體已經腐朽潰爛的近乎看不清面孔的人。

在穢氣的沖襲下,有的人能夠吸收穢氣變成穢物或異者,但也有部分人會直接死去。然後失去了活性的身體會被穢氣徹底沖垮,腐朽成一攤爛肉。

幾人將各自的手提箱拎下來,除了手提箱外,一人還拉了大箱子,箱子挺重,據說裏面裝了滑翔傘。

出發前,傅明州將能量液分給眾人,讓大家補充一下能量。

紀雪汶自然也沒被漏掉,握著能量液,紀雪汶搖頭拒絕道:“我體內的能量充足,用不上。”

紀雪汶沒有說話,在古神心臟不吸收他能量的情況下,他體內能量積蓄的速度非常快,之前不過一兩天,體內就多了一萬多的能量值。

而現在其他人又急需能量液補充狀態,能量液又不能給他補充能量,吸收只是單純的浪費資源。

傅明州卻執意遞給他:“補充一下能量。”

紀雪汶無奈,僵持不過,只能接過能量液,打開了蓋子。

熟悉的冷香從中溢出,幻絲也在蠢蠢欲動。

紀雪汶驚訝的看了眼傅明州,這根管子裏裝的並不是能量液,而是靈液!

傅明州是故意的,還是無意中弄錯了?

紀雪汶神情疑惑,傅明州點點下巴,催促道:“快喝吧,大家都抓緊時間把狀態調整好。”

紀雪汶心情覆雜的將靈液一口飲盡,默默感受著靈液的滋味,心裏還挺滿足的。

幾人將狀態調整了一下後,帶好裝備繞過停車桿向景區內走去。

景區作為散發出霧域的中心位置,裏面的情況相當危險。

入口處是一條長而陡的臺階,他們要攀爬過臺階才能上山,但是臺階上覆滿青苔,走起路來很滑,要特別小心,否則很容易跌倒。

陸奇是最先上去的,結果才走沒兩步,陡然就身子一歪,滑跌倒在地上。

他連忙用手肘撐住地面,在肢體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間,青苔驟然順著他的肢體蔓延擴展,沒一會兒就爬滿了他半條手臂。

陸奇檢查了一下被青苔纏上的那只手,青著臉直接從臺階上跳下來,在眾人圍過來後告訴他們道:“我的手被這些苔蘚寄生了。”

他將靈力聚集到肢體部位,將穿透衣服、紮進了他血肉裏的苔蘚從根部燒毀,然後用槍柄將苔蘚從手臂上刮下。

許竹四處看了看,指著旁邊的山林道:“臺階太滑了,無論是被苔蘚寄生,還是跌倒在臺階上滾下來,感覺都挺危險的。要不然我們走山林裏穿過去吧,山林裏估計也挺危險,但至少路是穩的。”

“是的,不如進山林裏吧,山林和臺階靠的那麽近,裏面的穢物萬一沖出來,站在臺階上也同樣避免不了。”

傅明州將一枚銀色的手柄拿在手中,靈光從手柄的缺口處冒出來,化成銀白色的長鞭,被他卷起來握在手心裏。

“走吧。”傅明州提醒紀雪汶道:“進去後一定要小心,山林的樹木遮蔽物很多,裏面很可能有蟲鳥穢變,而樹木本身也有穢變的可能,要時刻註意危險。”

紀雪汶點點頭,他也有一個手柄,可以輸入靈力然後幻化出不同武器的形狀。他也將形態設置成了鞭型,覺得這種形態更加靈活。

他們等陸奇將鞋底的苔蘚也刮掉,準備齊全後才開始進山。

五人有意的將位置拉開了一點,露出可供隊友全力攻擊的範圍。

一開始還挺平順,直到走到中途,突然有一大批石頭被從半空中砸下,重重的落在了最後面的傅明州身上,傅明州及時避開,石頭沒有落在他身上。

扔石頭的東西力氣特別大,砸到地上的那幾顆在地上留下了很深的坑洞。若是砸在人身上,把人砸的頭破血流肯定不是問題。

傅明州面色冷了下來,直接揮舞出靈力長鞭,重重甩在了斜後方的一顆樹上,樹體上出現一道兩厘米厚的鞭痕,露出微微泛白的芯體,觸目驚心極了。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人形物體驟然從樹上爬了下來,它雙腿從樹幹上蹬下,一躍而起,直接沖著傅明州撲過去。

其他四人那裏也不遑多讓,十來個黑色的人形物體從樹葉中露出頭,兇悍的從樹上跳下來,直接沖著幾人撲了過來。

開槍的開槍,揮鞭的揮鞭。

紀雪汶反應靈敏的往旁邊避開了一點位置,躲過了上方直接撲下來的東西。

傅明州也註意著同伴的情況,及時將直奔著它們而來的人形物體給卷住扔飛了出去。

但他畢竟註意力有限,且有五六個人形物體圍攻著他,他也沒法做到完全沒有疏漏。

紀雪汶擔心他被偷襲到,連忙道:“傅局你自己小心,我這裏能處理好的,你不用盯著我這裏。”

話剛說完,一個人形東西掉在了紀雪汶旁邊的地上,然後又飛快的跳起,沖著紀雪汶又撲了過去,直接抱住了他的腿,然後張大嘴,一口啃咬下去。

紀雪汶連忙將靈力聚集到全身,把自己變成堅硬的石頭人,那個東西根本沒咬破紀雪汶的腿,反而因為咬合力度太大,直接崩飛了它自己的兩顆犬牙。

同時後面也有一只人形的東西撲過來,緊緊鎖住紀雪汶的脖子,尖銳的指甲劃破了紀雪汶的衣服。指甲劃到身上時紀雪汶聽到了一聲響亮的摩擦聲,不知道有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那邊傅明州還在對付著圍攻自己的那幾只東西,看到紀雪汶那邊的情況後瞳孔驟縮,靈力直接化成數條繩索直接套住了這些穢物的脖頸,纏在樹椏上把它們甩出去。

紀雪汶剛說道:“我沒事……”

靈力長鞭已經延展出五六米,卷住抱著紀雪汶腿的那只東西,直接把它拉了過去。

沒想到紀雪汶被它抱得太緊,那個東西被傅明州抓出去時也不松手,拉著紀雪汶也跟著跌了一個踉蹌。

紀雪汶有點生氣,當然,並不是氣傅明州,而是氣這個連累了他丟臉的奇怪東西,直接按在了抱著他腿的那個黑色東西的頭上,把它的頭給拎了起來。

紀雪汶這時才看清這些黑色的人形物體其實是長著黑色毛發的猴子,這猴子毛發特別粗硬,眼睛裏一片猩紅,牙齒也尖銳的像鋸齒一般,看的紀雪汶都有些後怕,幸好他肉硬,要不然被這麽咬一下,整條腿都得玩完。

紀雪汶冷哼了一聲,手指用力,幻絲從指尖裏溢出,直接從這猴子的脖頸裏刺了進去,吞噬了它進一半的生命力,瞬間這猴子的神態就萎靡了下來,後面的猴子差不多狀況,也被幻絲給吸走了大半的生命力,萎靡的松開了雙手,紀雪汶起來時它就沒跟著起來,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紀雪汶把腿上那只猴子扒下來扔旁邊去,又在身後那只猴子身上踢了一腳。

傅明州臉色繃緊,大步走來:“你沒事吧?”

紀雪汶手捂著被後面那只猴子撕破的衣服,搖搖頭道:“我沒事,我及時將靈力運轉到了身體各處,那些猴子沒有咬動我。”

傅明州不放心,盯著他的手看,神色顯得很焦急。

紀雪汶便撤去靈力,松開手拉開衣服將已經恢覆成正常模樣的胸膛給他看一下:“你看,我真的沒事,身上連印子都沒有。”

傅明州尷尬的移開目光,面上泛著可疑的紅暈,問道:“腿呢?我看到那只猴子咬了你的腿,腿上沒事吧?”

紀雪汶給他看了下,傅明州這才松了口氣。

周圍的猴子全被傅明州用具現的靈力繩索給圈住脖子吊在了樹上,一個個歪著頭吐著舌頭,一副要死了的樣子。

紀雪汶的視線落在了傅明州的手臂上,目光微凝,緊張道:“傅局,你的手破了。”

傅明州摸了下左手臂,那裏有一道近三十厘米長的傷口,銀色的血從中滲出,看上去極為可怖。

傅明州將這些血隨手揩下,看了眼其他幾人,問道:“你們誰受傷了?有沒有人被穢氣侵襲?”

謝遠虛弱道:“哥,快救救我,我背上被那只死猴子抓到了。”

紀雪汶連忙跟著傅明州走過去,看到了謝遠背後的傷口,比傅明州的還可怕,四五道傷口交錯在一起,很可怕。

最重要的是他的傷口中還彌漫著黑氣,看的出來謝遠又在用靈力驅逐那黑氣,但是並沒有成功。

直到傅明州將他手臂上滲出的銀血滴落在他的背上,謝遠猛地繃緊背,咬住了牙,身上纏繞不散的黑霧才在滋滋聲散去,消失不見。

紀雪汶問陸奇和許竹道:“陸奇,許竹,你們倆怎麽樣,又受傷沒?”

許竹搖搖頭,陸奇則擡了擡手:“我的手上被抓到了……”

他和謝遠一樣,傷勢嚴重不說,重點是上面的黑色霧氣不散去。

如果沒法把這些穢氣驅散,他們很可能就會被順勢汙染,進而穢變。

傅明州把陸奇手上的穢氣也給驅離,許竹從手提箱裏拿出三根d級修覆藥劑分給了三個受傷人士,說道:“你們倆的傷勢不算特別嚴重,都是普通外傷,就用d級的修覆藥劑將就下吧。下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麽樣,藥劑有限,能省則省。”

陸奇重重嘆了一聲,沒有嫌棄,坐在地上默默的喝了藥劑。

喝著喝著,他忽然面色一僵,然後跳了起來,面色驚恐的指著地面說道:“有東西在咬我的屁股!”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只手臂粗的蚯蚓在他原來坐的地方冒出了頭,口器一動一動的。見眾人都盯著它看,又拱開地面鉆了進去。

謝遠笑道:“哈哈哈,陸奇你的屁股被蟲啃了。”

紀雪汶他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陸奇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也不敢坐下了,就站在原地站著歇息。

歇了一會兒,傅明州說道:“我們繼續動身吧。”

紀雪汶吞吞吐吐道:“傅局,你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穿下。”

他的衣服在剛才被猴子抓破了,其實沒什麽的,但紀雪汶擔心自己再有需要將靈力聚集到身體的其他部位,擔心沒有遮擋的情況下被人看到他身上的異變。

單純的被發現異變也就算了,更怕他們看到裏面游走的黑色絲線後精神崩潰錯亂。

傅明州楞了下,將外套脫給了他。

紀雪汶將穿好,還把拉鏈拉起來,大家好奇的看著他,問道:“你這是幹什麽,怎麽遮的那麽嚴實。”

紀雪汶含糊道:“我有點畏寒。”

大家其實不大相信,但見他含糊其詞不想解釋的模樣,也就識趣的沒有追問。

這些猴子大家本來想殺死的,紀雪汶猶豫了一下,勸他們道:“起源物被收回後,湘城的情況不知道會不會逆轉。如果能逆轉的話,這些猴子好歹也是二級動物呢,直接殺了也不好。”

許竹問紀雪汶道:“你覺得湘城的情況能逆轉?”

紀雪汶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抱著這種可能罷了,湘城畢竟好幾十萬人呢,如果這些穢變不能逆轉,那……”

他話語未盡,但大家都聽明白了其下隱藏的含義,那樣的可真是太恐怖了。

最後大家還是沒殺這群猴子,但傅明州還是把它們吊在了樹上,沒有放他們下來。

他們繼續前行,這一次順利了很多,一直走到山頂,都沒有再遇到襲擊。

山頂過後是一道纜車,纜車連接著對面的懸崖,對面的懸崖有一座道觀,據說香火十分靈驗。

霧域範圍之下,信號都沒了,纜車自然也無法運行,不過眾人也沒打算過去,根據袁得道的地圖顯示,他們的目標應該在懸崖底下。

懸崖高約1800米左右,大家把拖著的大箱子拆開,從裏面拖出了滑翔傘、座椅和發動機。

紀雪汶心中升起一個不妙的預感,問道:“你們該不會是準備坐這個滑翔傘飛懸崖下去吧?”

許竹笑:“那不然呢,總不能爬下去吧?”

紀雪汶無措道:“可是我不會啊,我沒坐過這個東西。”

傅明州說道:“你和我坐一起吧,我的是雙人的,我控制著帶你飛。”

“……你不恐高吧?”傅明州問道。

“不恐高,我還能坐飛機呢。”

傅明州欲言又止,坐飛機和坐滑翔傘是兩個概念,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好一會兒後他說道:“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

紀雪汶往懸崖邊站了站,看了眼被濃霧淹沒、深不可見底的懸崖,深呼吸一口氣,盡量把自己偽裝的平靜一點。

“……傅局,你的既然是雙人的,那我們豈不是滑翔傘帶多了?”紀雪汶隨意扯著話題瞎聊道,不行,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點恐高。

傅明州道:“所有滑翔傘都是雙人的,能帶的動就多帶,以防路上意外丟失。”

“哦哦,是這樣啊。”紀雪汶隨口應和著。

在傅明州他們的組裝下,滑翔傘逐漸成形。

傅明州坐到他的駕駛位上,和紀雪汶說道:“上來吧。”

紀雪汶僵著臉,緩緩走上前,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傅局,你的技術怎麽樣啊?那麽高的距離飛下去會有問題嗎?我們這個安全帶牢固嗎,會不會半路斷掉啊?”

大家都能看出他的緊張,發出善意的笑聲。

紀雪汶很羞赧,默默地給自己打著氣,坐到了副位上,並不停的催促傅明州道:“傅局,你幫我看看安全帶系緊了沒有。”

傅明州給他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最後道:“一切都沒問題。”

他的目光很溫柔,好似泛著光:“別怕,相信我。”

紀雪汶看著他,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紀雪汶的那一輛滑翔傘被留在了懸崖邊上,在傅明州的帶領下,大家控制著滑翔傘往山崖下飛了下去。

紀雪汶一開始緊緊閉著眼,風呼嘯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他慢慢的習慣了,睜開眼睛試探性的往下看了一眼,濃霧趨近,冰涼的氣息裹挾拍打在臉上,紀雪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情很奇妙,想了想後說道:“我覺得飛的感覺還挺好的。”

傅明州轉頭看他,問道:“你說什麽?”

風聲和發動機的聲音太大,將兩人的聲音淹沒,紀雪汶也聽不清楚傅明州在說什麽,便指了指耳朵,又擺擺手,示意自己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傅明州瞇了瞇眼睛,點點頭,控制著發動機一路向下飛去。

四架滑翔傘造成的動靜非常大,山谷本身又自帶回音效果,當傅明州他們操控著滑翔傘降落下來時,山谷裏也有人睜開沈重的雙眼,疲憊的望著頭頂朦朦的天空。

男人捂著嘴幹咳一聲,身上的傷口很重,還有好幾塊燒傷的面積,他的灰色灰敗,死氣沈沈,雙臂撐在石頭上,竭力想要坐起來,卻因為這樣的動作而使結痂的傷口又皸裂開來,灰色膿水從傷口中溢了出來。

但這個男人無暇顧及他的傷口,側耳傾聽著天空中傳來的聲音,仔細分辨片刻後,他趴在地上匍匐前進了一段距離,一個斯文俊雅的男子在不遠處,正靠著石頭正昏睡著,他的臉色也是一樣的灰敗,生機微縮。

而他的旁邊還躺了兩個人,一個氣息微弱,胸膛偶見起伏,另一個沒有一點動靜

男人推了推他,輕聲喚道:“陸醫生,你醒醒。”

被他推著換作‘陸醫生’的人正是陸錦雲,陸錦雲剛睜開眼睛時,眼底的光有一點冷,眼珠子也黑沈沈的,給人的感覺很死寂。

推他的那人動作幾不可察的僵了一下,眼底浮現出濃重的悲哀、後悔和自責。

陸錦雲幽幽盯著面前這人看了半晌,才緩緩道:“是方侯啊,怎麽了,是不是你的傷勢又加重了?”

陸錦雲問道,一邊說一邊咳著坐起來,手搭在了方侯的肩上,撐著坐起來。

方侯等他坐起來後輕輕推開陸錦雲的手,解釋道:“陸醫生,我現在情況挺好的,你不用浪費能量給我治療了。”

“你有沒有聽到頭頂有聲音傳來,我覺得很像是滑翔傘的聲音,你聽聽看,是我的錯覺嗎?”

方侯期待的看著陸錦雲,他說話時的表情很忐忑,生怕自己聽到的聲音是幻覺。

陸錦雲皺著眉,認真傾聽了片刻,神色逐漸由漠然轉喜:“是滑翔傘的聲音,有人來救我們了?!”

方侯見陸錦雲也聽到了那股聲音,確定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又哭又笑,心情大悲大喜之下,又重重嗆咳起來。

陸錦雲扶著他躺下,皺眉道:“你趕快躺下吧,身上的傷勢那麽重,就不要亂折騰了。”

方侯緊緊抓住他的手,竭力道:“別管我了陸醫生,你趕快想辦法和下來的人聯系上,讓他們救你和陳泉出去,至於我……”

方侯的眼中泛出淚水:“是我誤指方向害死陳水,對不起,就讓我給陳水償命吧。”

陳泉和陳水就是躺在陸錦雲身旁的那兩人,還有呼吸的是陳泉,已經死了的是陳水,他們兩個是雙胞兄弟。

陸錦雲聽到方侯的話,黯然地看了身旁的兩人,唇顫了半晌,最後緩緩道:“你不要說話了,先休息吧,我想辦法和上面的人聯系。”

方侯很擔心道:“怎麽辦,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大,霧還那麽重,他們救援的人能找得到我們嗎?”

陸錦雲強硬的按著他躺下來:“你不要管了,先躺下休息吧,我來想辦法和他們聯系。”

陸錦雲站起來,身形晃了晃,沒忍住,掩著唇再次重重咳嗽起來。

在他們的談話間,滑翔傘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大,越逼越近,不久後傳來落地聲,發動機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停止。

陸奇跳脫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傅局、謝遠、許竹!”

“我落地了,你們人呢,在什麽位置啊!”

“這裏……咳咳咳咳。”陸錦雲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偏偏咳嗽起來撕心裂肺。

但咳嗽聲也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至少被人聽見了。

陸奇的聲音沈默了片刻,聲音更大了一點,問道:“是誰在咳嗽?”

陸奇猶豫了一下,心想滑翔傘的聲音都停止了,可見都下落了,估計都在找各自的位置,準備匯合。

所以現在扔一個靈光彈也不算是浪費,都是為了節約時間啊。

陸奇這麽想著,動作的飛快的拉出一個靈光彈扔了出去。

谷底的霧域太濃了,在巨蛛那裏能將霧氣全部震散的靈光彈在這裏只濺起一點小小的水花,只將附近的光打的稀薄了一點,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陸奇嚎叫道:“傅局!我剛才扔了靈光彈,這裏的霧炸不開,我怎麽找你們啊!”

傅明州:“……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在往你那邊靠。”

“咳咳咳咳……”紀雪汶拉著傅明州的衣袖,腳步頓了頓,問道:“傅局,你有沒有聽到有人的咳嗽聲?”

傅明州皺眉道:“聽到了,不過聲音太弱了,我有些辨別不出方向。”

紀雪汶微微沈吟,悄悄派出幻絲貼著周圍的地面摸索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三四個人。

幻絲沒有意識,也無法告訴他那幾人長什麽模樣,只告訴了紀雪汶大概的位置。

紀雪汶拉了拉傅明州的衣服,指了指一個方向道:“聲音好像是從那裏傳來的。”

傅明州往那邊轉了個方向,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紀雪汶跟著他一起過去,一邊感應著幻絲的距離,距離越來越近,他和傅明州也終於看清了眼前幾人的聲音。

……是陸錦雲。

紀雪汶其他人不認識,但對陸錦雲還是很熟悉的,與傅明州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兩人快步走上前,扶著滿臉灰敗的陸錦雲坐下,傅明州則沈著臉檢查了一下其他三人的情況。

在檢查到陳水的狀況時,他頓住,擡起了頭。

陸錦雲黯然道:“對不起傅局,陳水死了,我沒能將他救回來。”

傅明州沈默了片刻,說道:“這些等等再說吧,你現在怎麽樣了?”

陸錦雲虛弱道:“我們飛機出事後掉在了這個山谷裏,因為大家受傷嚴重,我給他們療傷時消耗的靈力太多了,沒有餘力抵禦穢氣,被侵蝕的太嚴重了。”

“雪汶,你準備能量液給他補充能量。”

“啊,好。”紀雪汶把手提箱放下,把隔層打開,裏面的能量液都露了出來。

傅明州給陸錦雲刻畫十字星紋,因為陸錦雲的能力很特殊,可以自愈,傅明州也需要他幫助救治其他兩名還活著的隊友,因為沒有讓陸錦雲自己慢慢的排解穢氣,而是將他那冷戾又狂暴的靈力直接輸入了陸錦雲的體內,將他體內盤旋著的穢氣強行驅散凈化。

陸錦雲因此表現的非常痛苦,蜷縮躺倒在地上,口唇微張著似在呼痛,但實際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紀雪汶將他躺平托起,拆開一管能量液倒進他嘴裏,陸錦雲飛快的吮吸著,一管能量液很快就見了底,他的面色也逐漸紅潤起來。

傅明州的凈化還在繼續,紀雪汶也繼續給陸錦雲灌著能量液,倒下去約三瓶左右,陸錦雲的面色終於徹底好轉,眸子也不再死氣沈沈。

陸錦雲是A級覺醒者,治愈能力非常強,又有足夠的能量液補充,沒一會兒就恢覆了身體的健康。

期間,陸奇許竹和謝遠呼喚聲傳來,紀雪汶抽空應了一聲,不久後,三人也陸續找了過來,然後看到了陸錦雲他們的慘狀,紛紛露出震驚的神色,然後將各自手提箱中的能量液取出來,準備給這幾個受傷的同伴用。

陸錦雲狀態好轉後立刻道:“傅局,請你幫方侯和陳泉驅除一下穢氣,我現在補充能量為他們治療!”

傅明州問道:“也要將穢氣強行驅散嗎?還是留著他們慢慢自愈?”

“強驅。”陸錦雲神情凝重,面色繃緊道:“這裏的穢氣太濃重了,我僅僅是因為能量消耗的厲害了些,就險些被穢變。他們兩個受傷那麽嚴重,被穢氣汙染的情況也更嚴重,只能強驅穢氣然後給他們治療。不僅要治療,我還得把他們兩給治好,他們也得補充能量,否則若是仍處於虛弱狀態的話,很容易再次被穢氣侵蝕。”

傅明州點點頭,清點了一下能量液數量,隨後道:“你全力出手吧,能量液足夠你們恢覆了。”

陸錦雲緊繃的神色一松,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傅明州為昏迷中的陳泉和方侯驅散穢氣,陸錦雲補充著能量液,同時開始治愈他們的傷口。

一瓶能量液能提供近8000的能量值,陸錦雲自愈和給兩個覺醒者治療所耗費的能量再加上這三個覺醒者補充自身的虧空,等他們狀態恢覆好後,能量液也空了近二十瓶,相當於紀雪汶他們帶來的能量液消耗了一半。

幸好他們準備的能量液十分充足,否則陸錦雲可能還能救回來,而陳泉或方侯肯定要折一個在這裏。

陳泉和方侯恢覆後也沒有說話,陳水是陳泉的雙胞胎兄弟,他如伴生的兄弟死去,陳泉有些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蘇醒後就一直恍恍惚惚的,臉色木然。

方侯則是歉疚,因為是他指錯路才害的他們這架直升機出事,更是害死了陳水。他根本不敢去看陳泉,也不敢看陳水,惶恐和內疚幾乎淹沒了他。

傅明州體諒他們的心情,讓他們緩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鐘才問道:“說吧,你們身上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情況那麽淒慘?”

方侯臉色一白,根本說不出話,陳泉幽幽的目光落在雙目緊閉的陳水身上,整個人都跟丟了魂似的。

陸錦雲嘆了一聲:“我來說吧,事情是……”

陸錦雲站了起來,準備說清楚他們的直升機進入濃霧區後的始末,這時,頭頂又傳來熟悉的轟隆聲。

陸錦雲沈默下來,和眾人一起側耳傾聽。

“是滑翔傘的聲音。”陸錦雲問道:“是還有誰沒下來嗎?”

眾人面面相覷,對視了片刻,最後紀雪汶說道:“我拖來的那個滑翔傘還在山崖上,有人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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